昏暗的烛光照进眼中,萨麦尔缓缓睁开双眼。眼前是黑色的砖墙还有一扇铁门。他动了一下手,发现自己的手背反绑吊在墙上,观察了一下四周,这里是地牢。
过去萨麦尔被分配到这里管理过犯人,他一下就认出了这里是哪儿。
“喂,这个犯人醒了,我去叫那位大人过来,你把他盯好了。”一个卫兵说。
“让我去啊。刚刚我和他眼睛对上感觉自己眼都要溃烂掉了,让我和异教徒单独待在一个牢房会被他洗脑的。”另一个卫兵慌了神。
“得了吧,身上好几处的灼伤,肚子还被捅了个对穿,还能怎么样?能动就不错了。”
萨麦尔看着周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,可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,他不是异教徒也不会让和他对视的人眼瞳腐烂。自己的双手被镣铐锁住挂在墙上,想走动都做不到,这一定是哪儿出了误会。
要说自己有什么被抓起来的理由。小时候很暴躁,经常把同龄人打坏什么的……已经改过自新了啊。现在他没做过啥违法的事情,他可以让人职责的事情,顶多就是站岗的时候打哈欠。
“你醒了?”黑暗中,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,声音虽然萎靡但是声线很好听。
角落里有个少女双手抱着腿蜷缩在里面。
萨麦尔回想了一下这个人,是之前在火灾里救下的少女,她怎么会被抓到这里?
“恩,虽然有点昏昏沉沉搞不清楚状况,不过好歹是醒来了。”萨麦尔摸摸自己的背部,有些许疼痛,可能是被什么武器扎了一下。卫兵说是捅了个对穿,但他觉得并没有那么深,也就破了层表皮的样子。
“对不起,我之前热血上脑,扎了你一下。”女孩蜷缩着的身子抱紧了一些。“当时我太冲动了,现在我想明白了。”
“你能知道就好。”萨麦尔表面这么说,其实内心说你想明白才有鬼了。
一阵沉默。
“我……弄伤你的事情。”少女又开口了。
“啊?”萨麦尔搞不清楚她在说什么,这女孩虽然追杀了自己一路,但最后都没伤到自己才对。
“没,没事儿。”她很慌张的样子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我叫斯卡娅。”少女继续说。
“好了,我不想知道你那些叽叽喳喳的事情,我脑子很乱求你别说话了。”萨麦尔烦躁的咬牙切齿,紧张让他胃痛难忍,恐惧让他浑身冒汗。他尽量思考着关于自己为什么会被抓的事情,可是思路总是被这少女的声音打断。
说完之后少女果然没有再说话了,只是视线还是一直看向萨麦尔这边。萨麦尔抬起头看手,那朵花依旧刻在自己手上,和纹身不同,这个暗红的花纹还会发出微光。
从大牢的另一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,应该是卫兵们刚刚所说的“那位大人”来了。
铁门缓缓打开,铁锈让门发出使人难受的吱吱声。开门的是一个青年男性,头发微长,身着白袍,胸口是十二角的金色星纹,右手持书,左手边挂着一柄刺剑。他扫视了一下房间,视线定格在萨麦尔的手上。
“那个传闻中的异教徒。”男子开腔。“就是你吗?”
“我不信教,也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。”萨麦尔回答。
“这不是由你决定的。”男子说道。“你们都出去吧,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听到。顺便把这个女孩放了。”
“可是这个女孩刺了别人一枪,伊诺大人,如此恶劣的行为应带去审罪……”卫兵有些不知所云,故意伤害他人可是一项很重的罪责,偷窃都得断小指,扎人一枪就这么算了?
“并不是人,他是异教徒啊。捅异教徒一枪,那不是挺好的么?”名为伊诺的白衣男子叹气。“毕竟他们只是披着人皮的……恶鬼罢了。”
卫兵似懂非懂,只好遵从命令行事,带着那个叫斯卡娅的少女离开了房间。
等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完全散去,四周陷入死寂。白衣男子才再次开口。
“是塞拉·莎琳娜吧?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萨麦尔用问句回答问句。
“如果你不说的话可能要接受拷问。最好实话实说。”
萨麦尔咬咬牙,怒火和不安已经让他的脸摆出不知什么表情。“没错。她称自己是塞拉,可这个人应该只是传说而已,早在几百年前……”
“并不是传说。”伊诺打断了萨麦尔。从白袍下拿出一把刀。
这柄短刀就是划伤了自己手掌的刀,萨麦尔还带着它跑了好久。
“这是我在现场找到的,你是被这个划伤了吧?”
萨麦尔微微点头,没有说话。
“这把刀上有着诅咒,我用圣水漂洗了一整天才将其洗净,但也只是洗净表面,恨意就像泉水一样从这把刀的刀尖上涌出来。”伊诺解释道。
“诅咒?”
“没错。永远背负着塞拉的部分力量而活,被旧神塞拉的力量腐蚀,最后成为新的教徒。”
“……我并不知道这些,也不可能成为什么宗教的教徒。”萨麦尔咬牙切齿。
“你是不是真的信仰塞拉无所谓。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处死你罢了。但既然你已卷入这场纷争,就已经有知情的权利。而且依据法律我要给死刑犯完成遗愿。”伊诺说道,语气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我……的遗愿。”萨麦尔牙齿发颤,这现状貌似已经没得选了。“我的父亲应该还在监狱里,能放他出去么。”
“我不想放掉犯人。入狱就是为了赎罪,罪没有清算完的话死后就会堕入炼狱。就我的认识而言,不觉得那是好结果。”
“那就?给我开个天国的门票呗。”
“做不到,背负诅咒者即是染指了最大的罪孽。死后只会堕入无边的炼狱罢了。而且你们这些无信仰者应该认为死就是归于虚无吧。”
“刚刚拿死后的世界搪塞我,现在又叽里呱啦说一大堆,加上做不到三个字。你还真是一个废物啊。”萨麦尔咬牙切齿,开口大喊,扭动身躯让绑在手上的锁链叮当响,“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教徒,当神的走狗就那么开心吗?”
“不是走狗,而且就我而言开心的只有处决异教徒。还有其他要说的么?”伊诺依旧平静。
萨麦尔喘着粗气,他好像昏迷了有一阵了,不知多少时间没吃东西让他发怒之后浑身无力。呼吸平稳之后才缓缓开口:塞拉是什么人?为什么要处死我?
“这就是你死前想知道的啊……”伊诺打开右手的书本。书的封面是金色的十二角星纹。他开口缓缓念道:
远古的神创作了世人,以及众生万物。可是世界还没完善,他的寿命就走到了尽头。于是他对着世间的一切生物说:我用土为你们制造了骨肉,用水化作了你们的血液,以火带给你们身躯温度,最后以风引导每一次的呼吸。虽然诞生同源,可是你们与我还是不同,若是你们能回答出是什么不同,我就许诺让他可以执掌万物。
没有一种生物能答出来。这时候人类上前,答到:我和你没什么不同。可我族和所有生物不同,因为我与你一样拥有非凡的智慧。
此等傲慢让神勃然大怒,可他已垂垂老矣,无法再次制作这个族群。于是在怒火下他立下诅咒,将世间一切生物的语言和分开,让所有生灵与人类为敌,人类也将与自己同族为敌,永世生活在恶意之中。而每个人一生都要为自己的傲慢赎罪。”
萨麦尔抬起头看着那本书。以前他听过这个故事,执掌这个国家大部分权利的教会所信奉的圣书里写的就是这个。
“这是圣书所写。而其后的事情圣书上就没有记录了。知道的人虽然很多,但是你们平民大概一生都不会牵连上吧。”伊诺顿了一下。“执掌生命的神死后。其神力久不消散,其余数位神明并无心思看管这个世界,神许诺过的执掌众生之责任也就落到人上。在神死去的地方,那些不消散的神力之上诞生了拥有神力的人们,这些人被称为旧神。他们拥有执掌万物生灵的神力与……诅咒这个种族的神力。而掌握着对人类的诅咒的人其中一位就是塞拉。”
“诅咒的力量不散,而世人没有任何办法,因为她并不会死亡。塞拉无视白天和黑夜,不需进食也不需要水,在百年间不断为这个种族带来灾难,其最严重一次散布的瘟疫使整个大陆一半以上人口死去。这次带来的火焰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……你觉得你手上的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萨麦尔看着自己的手背,花纹依旧是花纹罢了。
“塞拉为将恶意散布出去,不断增加新的信徒。被诅咒的人会被污染,成为塞拉新的教徒。”伊诺啪的一下将书合上。“那么。回答结束了,旧神的信徒。”
“死吧。”
伊诺抽出腰间戴着的剑,那是一柄长二十公分的短柄刺剑,整柄剑上都散发着神圣的微光。剑身以纯银锻造,木制剑柄裹有白布。
第一下是刺向心脏,刺进去之后伊诺并未把剑拔出。萨麦尔的意识在这柄剑贯穿自己的瞬间就消失了。伊诺神官的银剑以神圣的力量淬镀,利刃洞穿一切的同时,还能够伤及灵魂。没有人在被这把剑贯穿心脏之后还能保持意识。
“卫兵。”伊诺大喊。
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响在这个五步就能走到头的小房间里。一群卫兵小跑过来集合。
“把你们的武器给我。”伊诺伸出手。
卫兵将长枪递给伊诺。他拿到之后直接刺穿了萨麦尔的喉咙。
“再给我一把。”
第三下刺入了萨麦尔的肺部。士兵都不自觉的皱了眉毛,场面实在太过让人难以接受,一个人正在对另一个人的尸体蹂躏,直接把这个人插成了刺猬。短短一分钟过去,这具尸体上就穿插了九柄长枪和一把刺剑。肺部,心脏,肾脏,喉咙,左右肩,所有可以刺上武器的地方都被洞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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